[百柳]青梅
端方正直大少爷X直球出击大小姐
柳然
我晓得。
我一直都晓得。
二郎不愿娶我。
百里家的二郎,自幼聪慧,不喜拘束,端方正直,性情冷淡。
但是这世上,哪里有捂不化的冰。
我已经记不清是何时遇上的二郎,这些话还是阿娘转述于我听的。
那时我年岁尚小,性子也是活泼又大胆的,又是养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周围一群王公子弟,我全然未曾瞧上,却直直盯着百里家的二郎,硬生生将二郎的脸给盯红了。
那时年岁尚小的二郎紧紧攥着他阿爷的衣摆,一个劲的往后躲。
阿娘笑着说:“偏生是那百里家的二郎入了你的眼,旁人都得不到你半分注意。”
阿娘哪里晓得,这话竟一语成谶,自此,我便成了他的小尾巴。
甩不掉的那种,我想,他会厌恶我吧,有时我又想,我这般随着他,他倘若将我看顺眼了,自然也是会有点欢喜在里头的,哪怕一点。
百里弘毅
我有一门厌恶的婚事。
与我成婚的对象,乃名门望族河东柳氏之女。
我心知这是一场交易,一场依附于柳氏的交易,但我无心婚姻,更无心于她。
我与她自幼相识,旁人听闻我与她的婚事,都夸一句,般配至极。
但又有何般配可言。
于家世上,是我高攀。
于情理上,我同她似乎未曾有情。
其实除却此外,我并不厌恶她。
似乎少时是有些的,那时的她总爱黏在我身后,长此以往免不得便被长辈调笑一番。
我便同她道:男女有别尔尔。
那时她一下红了眼,垂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,又抬头望着我,我本来心中鼓着气,一时间却被望了慌了神,心虚起来。
柳然咬了咬唇,脸色煞白,将唇咬得红了,眼泪滑了下来,她点了点头:“二郎,我晓得了,你不愿瞧见我。”
她转身便跑开了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莫名却有些后悔起来。
我想,我过分了。
晚上醒了几回,我又想,我语气似乎过重了。
但那段日子,柳七娘确实没再来黏着我了。
就连申非也道柳七娘这是伤了心。
柳然
日头有些凉了,芸芝替我掩上了窗户,又递来一盏热茶。
我拖着茶杯,瞧了眼放在桌边的百工要述。
那书是我遣人寻来的,又拖了几方打点,我想,或许,他会欢喜。
他自小便喜欢这些。
我随手捻了块芝麻糕吃,酥香软糯的味道在嘴里化开,伴着那些由心底而来的蜜意。
芸芝道:“小姐最喜的便是玉坊斋的糕点了,回回吃都偷着乐。”
我抬头假意怒盯了她一眼:“你最瞧得出了。”
可我喜欢得哪是什么糕点啊,我没二郎懂得品鉴,御厨做的糕点,坊间的糕点,便是这摊头上的糕点,我都觉得大同小异。
仅仅是因为,那个曾经送糕点的人有所不同。
头一回吃这家的糕点,是二郎送我的。
大抵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,我那时与他生了嫌隙。
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,只是于那时的我而言,他同我讲男女有别,同我划清界限让我伤心了好久。
我自小便被家里宠着,哪里听得重话。
其实,他说得话也并不重,只是他语调疏离,同我说话一板一眼,叫我有些心寒罢了。
满心欢喜被灭了个光。
我红眼跑回了家里头,往后几日,我再未追着二郎跑过,其实有时候心里也会痒痒,坐在阁楼上望着百里府的方向,又有时候出府时会特意绕远路经过百里府。
我并不为此丢脸,至如今,我都不觉得。
我只记得我冷了他一个月,一个月后,百里府送来了一盒糕点,送糕点的小厮如是说道:百里二郎请柳家小姐品鉴一番。
我并不会品鉴却还是收下了那一盒糕点,我尝了几块,只觉得味道极佳,飞快的食下那些,便急匆匆的敢到了百里府中。
二郎瞧见我,眼神起先是闪躲而后装作不经意的翻起手边的书:“糕点...好吃吗?”
我点头:“恩,味道极佳。”
我看着他闷声的样子:“二郎就没有别的要和我说的吗?”
二郎抬头看我,冷静得又将书倒过来,才起身:“七娘,我那日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我追问: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二郎躲过我的眼神才解释道:“你同我交往过多,待你及笄后,你...”
我没忍住,扑哧一声笑出了声。
他停下:“你笑什么?”
我能想象二郎将要说些什么了,他思想一向较旁人老成些。
我摇了摇头:“二郎,我明日还能来寻你吗?”
他错愕的抬起头,最终也只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。
我得了满意的答复,心情畅快不少。
其实此事大抵是欢喜对于悲哀的,至少百里家的二郎瞧见我了,我一向以为,他之所以纵容我跟在他的身后,是因为他不在乎,他不觉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。
自然,除却那日我因着食用了太多糕点半夜腹疼,被灌了一碗又一碗苦药,此事还算得上是圆满的。
百里弘毅
柳然来寻我,以百工要述为引,倘若我娶了她,她便能将这本书递于我一瞧。
我又想起了她有些愠怒的眉眼。
她极少这般,少时更活泼些,岁数大了,性子也收敛了不少,旁人说那时因着她一直同我一道,于是性子也同我一般内敛了不少。
其实不然,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多了去,我一阖上眼,都能想起不少来。
尤其今日,她似乎铁了心,要定了这门婚事。
神都豪族名门百家,她又为何偏偏选中了百里家这门亲事,或许,她选的不是百里家,而是我,只不过我从不这么以为罢了。
柳然
叔父曾多次询问我,非他不可吗?
自然是非他不可,那是我渴求了十几年得来的一纸婚书,他也是我渴求了十几年要想终其一生,相伴相守之人。
二郎是我柳七娘,自小起,一眼相中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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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则小短文 周末随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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